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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事回忆:曙光化肥厂杀人事件

日期: 2025-06-17 来源: 8亿彩票网app使用方法app 阅读: 1

  记得大哲学家尼采曾说过“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我没有凝视过深渊,但我见过人世间的众生百态,尤其是人性当中的恶。

  受访人:魏国华 一九七八年加入公安队伍,后一直在基层工作,一九八五年被调入铁岭市刑警大队工作,在工作期间自己自学了《刑侦学》《心理学》等有关专业知识,两千零三年,因身体健康问题提前从刑侦岗位上退休。

  我应该算得上是老公安了,在基层派出所干了七年,在刑侦干了十八年,加起来能有二十五年了,这些年吃不好睡不好的,身体也实在是扛不住了,零三年我就跟上面打报告了,想提前退下来,主要是我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跟队里那些个小青年根本比不了,要不咋说“人老不以筋骨未能呢”,我这副老骨头架子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我从警二十多年里面遇到过许多的案子,杀人放火的,偷鸡摸狗的,打架斗殴的,亲兄弟互相欺骗的,好朋友反目成仇的,太多了,主要我们这样一个职业就是如此,很多人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丑事儿/恶事儿都让我们给碰上了,所以说,我这些年再遇到什么事儿,都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我记得应该是我刚调进刑侦不长时间,就遇到过这么个案子,什么事儿呢?曙光化肥厂宿舍楼爆炸案。

  曙光化肥厂是我所在这个市比较大的一个国有企业,当年光职工都得有几百号人,记得应该是八六年,八六年七八月份的事儿了,我们刑侦这面儿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曙光化肥厂爆炸了,人伤了不少,让我们赶紧过去瞅瞅。

  曙光化肥厂位于市东北城乡结合部,占地面积不小,厂区车间,加上仓库,办公楼,一共宿舍什么的,占地能有一百多亩。

  当时我们着急出发,电话也没听明白,就以为是化肥厂的仓库或者车间炸了呢,压根儿就没想到爆炸的地方是职工宿舍。

  等我们到了工厂的时候,只见职工宿舍那面儿浓烟滚滚,消防队正往宿舍区喷水呢,这功夫厂子里面保卫科负责人就过来向我们介绍起了情况来了。

  原来啊,这天中午工人们吃完饭,就都想着歇一会,住宿舍的职工就想着回宿舍里面儿躺上一会,那功夫正是伏天,天气热!到了晌午了,人都犯困。

  可有的工人嫌乎宿舍里面太闷,就不愿意回宿舍,就在仓库里找个地方躺一会儿,这也得是有人嫌乎闷,不然大家伙儿都回去了,那麻烦事儿可就大了。

  就在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男宿舍那面儿就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比过年放二踢脚的声儿都大,紧接着男宿舍这面就开始起火,冒烟。

  火势不小,保卫科一共十来个人,也靠不上边儿啊,没办法就只能给派出所,消防队打电话,后来害怕有人受伤,这不嘛,给医院的救护车也给叫来了。

  厂保卫科负责人啰哩啰嗦的向我们讲述了宿舍爆炸的经过,有用的线索一样儿都没有,也不知道当初厂子里面是咋想的让他当了保卫科的负责人。

  我们问起人员受伤或死亡情况,保卫科负责人赶紧表示,炸死了一名工人,炸伤六名工人,现在都送往市中医院了。

  宿舍区的火势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算是彻底的被扑灭了,这功夫我们再到现场去查看,宿舍区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一排砖石混构的宿舍区,大概能有二十多间吧,爆炸发生点的区域早已经被炸得房盖都坍塌了,这功夫虽说火被扑灭了,但浓烟还再源源不断地向外冒着。

  “这面儿都是单身宿舍,包括后面那几排房子都是给厂子里面正式员工住的,那面是女宿舍区“保卫科负责人向西指道。

  “我们厂子的宿舍区分为集体宿舍和单身宿舍,集体宿舍都是给临时工住的,集体宿舍在东面,距离仓库不远,住在这面儿单身宿舍的是我们厂子里面的正式工,炸死的那个工人叫齐景龙,是我们厂子里面今年的红旗标兵,这个人话少,认干,不管是脏活累活,领导通知没有,见到活儿自己就闲不下来,而且吧,这个人手巧,车床卯电焊都能拿得起来,要说啊,遇到这个事儿,可真是可惜这个人才了!“保卫科负责人感叹道。

  经过简单的勘察,爆炸点发生在厂子多面手齐景龙的宿舍,被炸伤的几个工人都住在齐景龙宿舍的周边,由于齐景龙的个人宿舍过火面积太大,除了能认定为爆破物爆炸之外,现场已经搜索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我们只好作罢。

  经过跟厂保卫科负责人了解,厂子方面儿尚未跟死者家属取得联系,现在正安排人去齐景龙的老家通知消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显得越发的迷离,这个案情从表上看起来就是一起普通的爆炸案,但是深究爆炸案的细节,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首先,爆炸物是从何而来的?其次,齐景龙精准的被炸身亡,而且他工人只是受伤,说明这是一起精心策划好的谋杀事件,就是奔着致齐景龙于死地来的。最后,策划人使用爆炸物致人身亡,应该早就认定好了的,爆炸物的爆炸势必会引发大火,而大火的出现也会在某一些程度上会销毁犯罪证据,哪怕是被水枪扑灭,也会在最大的程度阻碍公安的调查进度。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想要杀害齐景龙呢?一时之间所有同事,都被这些个难题给难住了。

  据厂子里面的介绍,齐景龙这个人心灵手巧,人缘也都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但不爱说话,这不是被杀的根本原因,看来啊,这个事儿绝对没有我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爆炸案子。

  就在我们对案情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曙光化肥厂保卫科的负责人跑到了我们队里来了。

  原来啊,厂子里面去通知齐景龙的家属那面的人回来了,说齐景龙并没有死,人活的好好的呢。

  咋回事儿呢,厂子里面儿安排人,按照齐景龙留在厂子里面的信息,就去通知家属去了,齐景龙的老家是农村的,距离厂子不是很远,那功夫坐火车能有两三个点儿,就到了。

  厂子里的人到了村子里面儿挨家挨户的打听,总算是找到齐景龙的家了,厂子里面送信儿的人一进门儿,就跟齐景龙的家人说明了来意了。

  气的齐景龙的家里人拿起烧火棍就想揍他,一问怎么回事儿呢,人家齐景龙活得好好的呢,正说着话呢,只见一个小伙子,挑着水桶就进院了。

  人家家属对着小伙子一指“这就是齐景龙“,一下子,送通知的人就傻眼了,这不是活见鬼了吗,齐景龙都送进太平间了,这面又出来个齐景龙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这俩人长得也不像啊。

  这功夫,人家家属可就不干了,抓着厂子里面人的衣领子可就不依不饶了,直到村干部上门儿来,才算是给厂子里面的人解了围了。

  我们得这个重要的信息之后,既喜又忧,喜的是案情又有了新的侦破方向了,忧的是被炸死的死者到底是谁呢?

  我们又走访了曙光化肥厂的人事科,经过了解,这个所谓的“齐景龙“是八五年二月分到厂子里面干临时工的,因为这个人干活儿任劳任怨,加上心灵手巧,什么工作都能拿得起来,厂子里面的车间主任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他转正成为了正式工人了,”齐景龙“也就从集体宿舍搬进了厂子里面提供的单身宿舍了。

  这一年多来,齐景龙在厂子里面的表现很是不错,平时也不怎么和外人来往,每天就是两点一线,上班,回宿舍。最近几个月,齐景龙每个周日,都会出厂一会儿,具体去哪?干啥了?

  齐景龙这么多年一直如此,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齐景龙到底谁是呢?他周日又去见谁呢?

  看来齐景龙这个人并没有我们正真看到的那么简单,假身份证,极其自律,没有一点个人嗜好,这样的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我们又去了医院探访了受伤工人的情况,据住在齐景龙临近房间的工人讲述,当天中午自己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隔壁发出一阵闷响,紧接着自己跟齐景龙一墙之隔的宿舍山墙就倒了了,然后就是灼热的烟火就冲进自己的宿舍了,最后眼前一黑就被啥东西给砸昏过去了。

  后据门卫介绍半个月前曾经有齐景龙老家来的人在周日过来给齐景龙送过东西,当时门卫就让来人把东西送到了齐景龙居住的单身宿舍,记得好像就是个不大的纸壳箱子,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化肥厂的车间主任表示,齐景龙在厂内跟厂里面的临时工蒋文斌的关系比较好,但事发之后蒋文斌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连几天都没过来上班了。

  根据再次走访获得的消息我们开始展开了对蒋文斌调查,调查发现临时工蒋文斌在工厂入职时候登记的身份证竟然也是假身份证。

  我们检查了化肥厂的临时宿舍,在蒋文斌的床铺下发现了一些日常衣物,还有几十元的零钱,一个闹钟,就是八十年代常用的金属闹钟。

  我们分析之后决定在集体宿舍附近秘密布控,如果蒋文斌回来去自己的用品,那么就将他控制住,因为根据现有的信息,可以认定,蒋文斌和给齐景龙送纸箱子的老乡具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大概过了能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吧,在工厂集体宿舍布控的同事那面儿传来了消息,蒋文斌被摁住了。

  蒋文斌原名蒋化成,三十四岁,老家山东人,七六年到东北投奔自己的姑姑,后在本市多个厂矿做过临时工,对自己为什么使用假身份证入职化肥厂和对齐景龙的看法,拒不回答。

  目前能和案子搭上边的线索就是蒋化成的那个金属闹钟,因为金属闹钟是可以被设置为土炸弹的,当然这都是侦察员们的自我推断,没有十足的证据是无法确立爆炸案就是跟蒋化成有关系的。

  蒋化成的一语不发,让所有侦察员都感到无奈,经过半宿的案情分析会儿,队领导决定用一招引蛇出洞来让蒋化成自己说出案情的真相。

  我们像往日一样对蒋化成提起了问询,将我们预先的假设全部按在了蒋化成的头上了。

  “蒋化成,你的案子我们已是查明白了,是你制作了土炸弹,将齐景龙炸死的对吧?,根据你床铺下的金属闹钟就可以断定,炸弹是你做出来的,厂子里面儿很多工友都反映了你跟 齐景龙之间有私人矛盾,你具有最大的作案嫌疑,我们今天对你的提审,无另外的的意思是为了查证案情是否属实,假如没有其他出入,我们就结案提交检察院了。”我们队长对蒋化成说道。

  只见蒋化成两个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间就喊了一嗓子“冤枉,李大勇不是我杀的,是王洪涛干的!”

  大家见蒋化成情绪十分的激动,就赶紧给他拿来一杯水,让他慢慢儿的讲述事情的经过,谁是李大勇,谁又是王洪涛呢?

  蒋化成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又从我们要了一支烟,边抽烟边对我们讲起了案情的真相了。

  原来啊,被土炸弹炸死的“齐景龙”本名就叫李大勇,而土炸弹的制作者叫王洪涛,这三人早在八一年就在长春认识了。

  八四年年底的一天,三人在长春街头的一个小酒馆里面喝酒,醉酒后感叹这年头有钱的人挣钱根本就不费劲,没钱的人拼死拼活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你们说这公平吗?王洪涛借着酒劲问向李大勇和蒋化成。

  哥俩儿借着酒劲儿当即表示不公平,王洪涛拢起俩人的肩膀问向两人,想不想干一票大的,咱们也一起挣一把大钱?

  当晚三人就潜入了长春市某厂矿的办公楼,在财务室三人撬开了文件柜,窃得现金三万元,三人退出财务室准备潜逃的时候,在走廊遇见了巡楼的门卫了,三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用手中的螺丝刀,将门卫刺倒在了走廊了。

  几个人连续在长春作案多起,总共窃得现金将近五万元,这笔钱在当年堪称是一笔巨款,毕竟在八十年代万元户是极少人的专属名词,这三人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了人均万元户了。

  三人在长春作案后,随即就潜逃到了本市了,经过三人商量,目前还不适合分赃,因为容易引人注意,等过几年风声过了,三人再把五万元的赃款给平分了。

  王洪涛老家是本地人,钱暂放在王洪涛手里,李大勇和蒋化成找街头的“小绺”处整来了两张的身份证,俩人摇身一变就成了齐景龙和蒋文斌了。

  李大勇为了掩饰身份就去了曙光化肥厂去上班了,因为表现突出,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转正了,而蒋化成也想进化肥厂打个掩护,就趁着工厂招工的档口也拿着假身份证混了进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是一年多了,长春那面儿也没调查过来,李大勇和蒋化成就想着跟王洪涛唠唠该把钱拿出来平分了。

  而王洪涛几次三番的表示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有风险,那意思是不愿意分钱,你要说不分钱也行,你王洪涛是否也应该低调一点啊?科王洪涛却是一点人也不低调,该着下馆子下馆子,该着喝酒还是喝酒,日子过的那是十分的潇洒。

  一次见面儿李大勇气不过就跟王洪涛吵了起来,并扬言,“不分钱,咱们就谁也别想好!”李大勇是啥意思,这个已经是不言自明了,如今就是彻底的翻脸了。

  王洪涛找到蒋化成,就想着跟蒋化成一起吧李大勇给解决掉,然后剩下的钱哥俩平分。

  蒋化成新里面儿明镜一样,解决掉了李大勇,王洪涛还能给自己有好果子吃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下一个李大勇了,但蒋化成还不敢当面儿顶撞王洪涛,只能是好言相劝,说李大勇就是在气头上,不用把李大勇的话当作一回事儿。

  王洪涛也不是傻子,见蒋化成不站在自己一边,也就没有说什么,没过几天王洪涛就让蒋化成从化肥厂给自己准备一些个化学原料,这么多东西在化肥厂属于司空见惯的东西,蒋化成也未多想,就装了几包给王洪涛送去了。

  一个星期过后,王洪涛把一个金属闹钟送给了蒋化成,说是朋友从南方倒来的货,也不怎么好卖,就给身边人都分分,自己留着用吧。

  然后没过几天工厂里就发生了爆炸的事儿了,蒋化成因为心里面有鬼,害怕王洪涛对自己下手,自己就躲到了姑姑家了,见这几天好像公安方面儿也没抓人,自己觉得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就想着回厂把自己的换洗衣服拿回来,再次潜逃,但万万没想到被布控的侦察员直接就给摁住了。

  “公安,,我是冤枉的,我没杀李大勇,那个爆炸跟我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那个闹钟也是王洪涛送给的,我真没犯罪!”蒋化成极力地提自己辩解道。

  “哼!没犯罪?盗窃也是没犯罪吗?用螺丝刀子扎人也是没犯罪吗?”队长结束了审问,一边对王洪涛进行抓捕,一边同长春的警方取得了联系,经过落实,在蒋化成交代的犯罪时间点长春地区的确发生了多起入户盗窃案,也证实了一名夜班门卫被刺身亡的事实,可见蒋化成并没有撒谎。

  王洪涛是在是内五马路的饭店里面儿被逮捕的,喝的醉醺醺的王洪涛,到了刑警队酒就醒了,在蒋化成的笔录面前很快就交代了犯罪的事实,包括炸死李大勇都是自己一手所谓,那个金属的闹钟也不过是为了转移公安的视线,而摆下的迷魂阵,为的就是嫁祸于蒋化成。

  我总说啊,世间什么最险恶呢?那就是人心!人心就像是深渊一样,深不可测,咱们就拿李大勇三人来说吧,三个人的犯罪行为本身就是在凝视深渊,而作为最为邪恶的深渊,人心来说这三个人毕竟都是深渊的祭品。

  在最后啊,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奉公守法,不做欺天的恶事,更不做欺心的贪事儿!